這一次雍軍侵入吳越,本已在南楚朝野預料之外,但是縱然定海被奪,吳越兩郡的世家官員也并不覺得雍軍會登陸作戰,畢竟雍軍在吳越之地全無根基,若是效仿海盜上岸劫掠,也未免有失大高雄徵信國風范。孰料東海水軍主事之人本就做過海盜,再有一位不拘禮俗的楚郡侯為謀主,竟然定下了取吳越之民填定海的決策,用以和南楚長期對抗。若是換了大雍別的將領來主持定海,或者會換一種方式作戰,但是姜海濤既對江哲信服,又秉政海盜作風高雄徵信,再加上他投雍之后,被雍帝賜以侯爵之位,卻是承襲父蔭,未立戰功,這在大雍來說也是特例,所以他也很想用戰績證明自己,所以才會不遺余力地采用高雄徵信這種可能會受人非議的戰策。
片刻之后,煙雨樓下傳來嘈雜之聲,荊信聞聲不顧雍軍軍士執刃在側,到了窗前向下望去,只見街道高雄徵信兩旁都有雍軍進入民居,按照名冊將一些青壯男女用繩索縛住向外趕去,老弱婦孺跟在后面啼哭,卻被雍軍執利刃逼退,嘉興城內一片混亂,荊信只覺心中茫然。這時有人高聲喚他名姓,他回過頭去,只見煙雨樓上已經只有那些高雄徵信垂頭喪氣的世家家主和雍軍軍士,那青衣少年霍琮已經影蹤不見,喚他之人正是一個軍士,卻是催促他整裝上道。
南楚同泰十二年,大雍隆盛八年,對于吳越之地的世家百姓來說,可以說是一場浩劫,余姚、鎮海、嘉興、海寧、平湖被擄走五十萬青壯,其中包括了各地世家宗族,寒門名士,各類工匠,雍軍的手段可以說十高雄徵信分果決狠辣,五府縣人口近三百萬,卻被雍軍擄走六分之一,其中包括近五萬世家族人、寒門名士,十萬工匠,其余皆是青壯男女,按冊索人,百不余一。待到陸燦率領九江水營經江南運河至嘉興之時,雍軍離開不到六個時辰,陸燦另遣部將前往接管余杭水營,自己率軍追擊雍軍,無奈雍軍早已計劃周詳,行動迅速,陸燦直追到鹽官,卻只能眼看著雍軍從容渡海而去,只余下陸燦扼腕嘆息,也不禁驚嘆雍軍主事之人手段狠辣高明,要知道雍軍撤退可不是輕身離開的,隨行的既有劫掠的錢糧也有被脅裹的民眾,雍軍居然能夠毫不拖泥帶水的撤入海中,怎不令陸燦驚佩。
站在岸邊,望著雍軍揚帆遠走的船只,陸燦恨聲長嘆,卻也無可奈何,而此時,得到他諭令的余杭水營才姍姍來遲,陸燦知道余杭水營向來自成一系,而且耽于安樂,早已沒有了出海作戰的勇氣,卻也只能輕輕責備幾句,事已至此,重整余杭水營還需這些將領協助。接下來的日子,陸燦只能一邊整編水營,一邊重整沿海寨壘,防止雍軍再度登岸劫擄,吳越之地遭此重創,留下無數殘破門戶,失去親人的苦痛和擔憂親人遭到報復的吳越之民,對于組建義軍并不支持,若非陸燦聲威赫赫,又勸服吳越幸存的世家自保,更有武林俠士振臂一呼,全力協助,只怕組建義軍一事將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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